莫哲任凭凶猛的海风吹拂着自己的头发，火红的长发迎风飘荡，就像一团着了火的稻草一般。
甲板上的水兵忙忙碌碌，但莫哲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无人注视，甚至有些水兵径直穿过了莫哲的身躯而毫不自知。
这艘巨大的海上机场的繁忙程度丝毫不比她在陆地上的姐妹们低，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但是莫哲也并未关注这些，尽管无论是大功率的广域通讯还是波频更短传递更远的窄域通讯她都能听见，但她还是将其屏蔽在思考之外。
低速巡航的大船们在深蓝的大海上划出一道道雪白的航迹，不时还能看见些许撞上舰体的倒霉海洋生物的尸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寒风慢慢的走到了莫哲的旁边，和她一起坐在了甲板的边缘。
“我猜你对我的有些行为很不满，不然你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勉强借尸还魂，阿不，很抱歉我忘记你已经死透了，这种应该算是托梦给我吧。”莫哲无所谓的说，划了根火柴，点了一只烟卷。
寒风愤慨的说，她的狼耳也因为愤怒而一抖一抖的：“不是不满，是很愤怒，你做的事情没一件是我开心的。”
“所以呢？我不喜欢说死人的坏话，所以有话快说，是我杀的人太多了？还是骗了整个“联合”的人，其实我是我对冬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感兴趣的是她背后的东西？又还是我骗了凯瑟琳，在她检查完时候把那些受精卵全部杀活了？”莫哲盯着烟卷燃烧时产生的烟雾，又一次狠狠的抽了一口。
“全部都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好歹也是一位人神，怎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寒风说到气急之出，直接揪住了莫哲衬衫的领子，莫哲可以看见寒风身后的尾巴上每一根毛都竖的直直的。
“我可没有“心”，我只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我保护的仅仅只是人类——这也只是因为我的权能驱动，而不是整个凡种。这个世界其他东西的死活我为什么要在乎？是，我是说过如果世界不干活我会吐祂干，但是我只会管人类，因为他们能为我提供神素，就这样。”莫哲说着耸耸肩，丝毫不在乎寒风口中每一个字。
“你！我的躯体怎么就落倒你这种人手中？！”寒风气的给了莫哲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你死了，而我鸠占鹊巢，然后呢？我拿着你的身体你的记忆，不代表我就一定按照你的想法驱使，你最好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吧，死人不应该过多的干涉生者的世界。”莫哲好似刚那那个巴掌并未扇到她的脸颊上一样，理理自己的白衬衫，从新坐下。
“不行，我就是死也不想让我的身体落在你这种人手上！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寒风见说不动莫哲，便用力摇晃起莫哲的身体。
莫哲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寒风，没说什么，静静的吸着烟，任凭寒风用力摇晃着她的身躯。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寒风还在做着无用功，徒劳的向着莫哲抗议。
“还给你，然后呢？继续当陈仰光养的狗？还是在荒野上被那些凶狠的掠食者杀死？就像你之前一样死的窝囊至极？抱歉，我不是圣母，更不是圣母婊，我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死了太多次，也活了太多次，我早就不是那个为人类奉献到最后一滴血的人神。
我改变了很多，被污染了很多，太多记忆与混沌的神素在我同化牠们的同时也在改变我，当然，这也有你的一份贡献在里面。还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吧，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碎片，你的生存时间也可以按分钟计算了。”莫哲边说边将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卷丢进了海里，她吸的这些烟雾并不过肺，而仅仅只是在口中过一道便吐出，比起味道，她更享受过程。
“不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我最后的坚持！不然就没机会了！最为世界诞生时最年长的一批，这个世界上的一花一草都是我们一点一滴地小心翼翼呵护至今，我不能让你这样。”寒风还在拼命摇晃着莫哲，就好像这样就能让莫哲答应了一样。
“啊？你还是最初的？就混成这样？被一群无爵的恶魔围殴致死？就这样还想呵护这个世界？别笑了，世界可比们觉得更会爱护自己，凡种们自己把这颗星球炸了对世界来说都不痛不痒的，打不了从头再来就行，当然，要是凡种们给次元壁捅个窟窿那还是要命的，就像，是现在这样。”莫哲终于站起了身子，揉了寒风的头，看向了太阳，黄昏的她正一点一点的划向海洋深处。
“不要在意这些拉，我之前还死过几次，不过好歹通过轮回成功转生了，至于你说的那一次，我大概是真的死了，毕竟我那时刚刚堪堪脱离轮回没多久。答应我把，别再这样了，好歹这是我的躯壳。”寒风说着，眼角甚至渗出了不少泪滴。
莫哲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太阳彻底沉没在海底的时候，你这最后的残片也会彻底消散。在那之前，你还有最后的时间说服我。我说过我现在只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我需要你给出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为了一个绵延数百亿年的世界？”寒风有些期翼的说。
但莫哲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这样的世界有成千上万个，你在这无穷个世界泡中总能找到比这个更久的。”
“为了一个绮丽绚烂的文明？”寒风仍然不甘心。
莫哲再次泼了盆冷水：“同样的，可能的世界太多了，无论是科普卢星区还是中土大陆又或是魔塔大陆，可能存在的文明哪个不是如梦如幻的？更何况它们还有几乎无穷个有些区别的相同世界。”
“最好快点想想，你的时间不多了。”莫哲善意的提醒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就告诉我怎样才能答应我吧。”寒风没好气的说，灰色的大眼睛正泪汪汪的分泌着名为眼泪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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